第138章磨刀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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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
若劍驚天堅稱相離手中的是一節妖骨，她一定會不依不饒地將劍驚天罵一頓，但劍驚天說這是一節男人骨，相離頓時不知要作何發言了。
她咽了咽口水，強壓心神道：“你確定是男人的沒錯？”
“我敢肯定。”
劍驚天點點頭，相離瞧他言之鑿鑿，神態自若的樣子，似乎不像是說謊，於是她懵了。
既然劍驚天沒有說謊，那麽也就是說她天生長著一節男人指骨？怎可能？
換個思路，是玉泉說謊騙她了……這個更不可能。她的師弟是天下頂老實的人，也許玉泉本身並不清楚，機緣巧合將別人的骨頭認作是她的……
在這其中有一點毫無疑問，當時她的部分魂魄附在這節指骨上，但她的魂魄有何理由附在別人的指骨上？
這點至關重要！
賀南尋沖劍驚天道：“你如何判斷這是一節男人骨？”
劍驚天用力箍緊懷中蠢蠢欲動的劍球，自豪道：“我乃劍門出身，但凡與劍相關的無所不知……同行們往鑄劍材料中加入各類骨頭對我來說屢見不鮮。這些骨頭裏有妖骨，也有靈骨，取材極為嚴格，因為鑄劍師講究陰劍與陽劍之分，是以必須分辨這些骨材中所帶的陰陽二氣，而在無數次的選材中我們練就了只需一眼便能看透陰陽的眼力。雖然這節指骨外表細長、細膩，但其中陽氣盛而陰氣弱，我一眼便知這是一節男人骨。”
聞聲，相離的手抖了一下，終於握不穩那水晶匣子，這段時間每逢月清風高的夜晚，她都忍不住拿出這節指骨緬懷自己的原身，望骨興嘆，但原來她一直對著的是別人的骨頭……光是想想就令人毛骨悚然。
賀南尋伸手將水晶匣子接過去，並從劍驚天的話中提出最為關鍵的二字：“妖骨……你肯定這是一節妖骨？”
劍驚天道：“我的眼睛都能分辨陰陽二氣了，更何況區區妖骨。”
相離瞧賀南尋面色微變，只道：“這個是不是妖骨有什麽關系？”
賀南尋道：“若是妖骨……便不能算是一個好消息。”
相離道：“是啊，玉泉檢錯了骨頭，而我可能連一節指骨都沒剩下……”
賀南尋搖頭道：“我不是說這個，你且想想，你魂魄中帶著至純至凈的靈力，不該無端附在妖骨上……除非當時的你想留一些線索給後來之人，這節指骨可能正是你同那幕後黑手相鬥後遺留下來的，你要告訴別人，鬥角山的幕後黑手是妖界中人。”
這個說法很合理。
相離點頭道：“你說的對，我是有可能那樣做。”
提到妖界，一旁的劍驚天忍不住插話道：“我不清楚你們在說什麽，但現如今的妖界實在一言難盡……他們近年被仙界打壓的死死的，當然其中也有我劍門的功勞，若不是我們向聖天帝提供諸多武器，他們拿妖界也沒有辦法。現下妖界茍延殘喘，幾乎沒有出眾之人，何提驅使鬥角山的上古四兇？”
賀南尋冷冷道：“百足之蟲尚且死而不僵，何況妖界……這個世界並不是強者無敵，只要有聰明才智，哪怕四兇也要乖乖聽他調配。”
相離感覺最後一句話賀南尋是用咬牙切齒的語氣說出來的。
她嘆道：“可惜的是沒有法術能教我們……如何用一節指骨找到它的原身。”
賀南尋將水晶匣湊到眼前看了看：“只要這骨頭裏還有一絲一毫的魂魄，也未必不可能。”
劍驚天道：“我不清楚你們要找這人做什麽，也管不著，不過你們答應我的事得說到做到，不然我絕不帶你們進名劍城！”
相離莫名看了他一眼：“你的劍不是煉成了嗎？”
“還沒有差了一點，你再看一眼。”
劍驚天小心翼翼將劍球解開，誰料才剛掰直，劍尖立即朝向賀南尋，劍風抖擻，劍驚天死死抓著劍柄它才沒有沖出去……然而不過須臾間，劍身猛地縮作一塊兒，軟趴趴地纏上劍驚天手腕。
“這……”
劍驚天有些惶恐不安。
很明顯，這新出爐的劍在害怕，害怕賀南尋，或是害怕他身上的什麽東西！
“劍中小鬼難登大雅之堂！”
賀南尋輕蔑地笑了笑，袖中搖擺一陣忽飄出一柄直劍，三危劍擋在賀南尋身前，劍柄敲著劍鞘哢哢哢直響，仿佛是感覺到其他劍對主人的威脅，自覺出來護主。
相離倒覺得三危劍哢哢哢地像是在說話，同主人一樣傲氣淩人，宛如一位劍中長輩對新出爐的劍喋喋不休地數落，劍驚天手中的劍更加畏縮。
劍驚天似乎聽得懂劍語，只道：“劍名三危，於三千五百年前在三危山煉成，材料……材料是什麽，我竟看不出來！”
賀南尋輕嘲道：“是看不出來還是從未見過？若是從未見過，驚天君可要承認自己見識短淺了。”
“呃……在下確實技不如人。”劍驚天畢恭畢敬道：“但前輩究竟是何人？”
賀南尋道：“頭先講過的，華光宗二弟子賀南尋。”
劍驚天沈吟不語。
鑄劍術上他已輸給賀南尋。
自稱華光宗弟子勢必未成仙身，而未成仙身的人鑄劍術就已經如此登峰造極，他這樣的仙人還有什麽臉自稱劍門中人？
相離插話道：“你要誇他等等再誇，先把剛剛的話說完。”
劍驚天將手中的劍抖直：“你瞧我手上的這柄劍便能明白，雖然它一出爐便自帶劍形，但邊邊角角難免沾上一些劍渣雜質，這些東西堆積冷卻凝成凸角不利於使用，無論砍劈斬刺均會有所阻滯……因此將這些凸角去除後才算真正鑄成一柄劍，然而越是鋒利的劍，凸角越是堅硬，需要更為堅硬的東西才能磨除……”
相離沒好氣地插嘴：“也就是說你要我當你的磨刀石？”
劍驚天莫名心虛：“差不多……”
相離扭過頭，一字一頓道：“我不稀得幫了！”
真身是塊石板已算是倒黴透頂了，現在還要被人家當作磨刀石，真是……天理難容。
劍驚天不知所措：“我們不是說好了嗎？而且這對你來說這是個舉手之勞……我只要你一根手指頭就好了。”
聞聲，相離耳朵動了動，腦筋一轉，她想大女子能屈能伸，若是能借此得到點好處，受點屈辱也不算什麽。
“但你這也太折辱人了，我可不是什麽人的磨刀石都當了。除非……”
“除非什麽？”
相離將臉轉過來，嬌笑道：“你修好的三青劍要給我。”
劍驚天是劍門中人，只有他心甘情願地交出三青劍，相離才能名正言順地擁有三青劍，不像是偷來的搶來的要給人家追究。
頭先相離在山洞內匆忙無奈借了三青劍來防身，實際上名不符實……對上劍門，相離即便喜歡也不希望強搶，她的仇家已經很多了。
“你要說的原來是這個，你放心，三青劍我本來就要給你的。”
相離道：“哦？那不是你師祖的寶劍嗎？”
劍驚天道：“我們劍門講究緣法，你有緣得到便是你的，不問出身不問來歷，即便是師祖也不會說什麽。”
相離感慨道：“要是鳳凰峽谷也這樣就好了。”
劍驚天對此亦有耳聞，直道：“鳳凰蛋是人家的孩子，這兩個完全不一樣。”
“是嗎？”相離笑嘻嘻地沖劍驚天伸手，小指微勾。
“做什麽？”
“你不是說要一根指頭就夠了嗎？這個借你。”
劍驚天：“……”
相離遞過來的是右手小指……
“好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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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劍驚天堅稱相離手中的是一節妖骨，她一定會不依不饒地將劍驚天罵一頓，但劍驚天說這是一節男人骨，相離頓時不知要作何發言了。
她咽了咽口水，強壓心神道：“你確定是男人的沒錯？”
“我敢肯定。”
劍驚天點點頭，相離瞧他言之鑿鑿，神態自若的樣子，似乎不像是說謊，於是她懵了。
既然劍驚天沒有說謊，那麽也就是說她天生長著一節男人指骨？怎可能？
換個思路，是玉泉說謊騙她了……這個更不可能。她的師弟是天下頂老實的人，也許玉泉本身並不清楚，機緣巧合將別人的骨頭認作是她的……
在這其中有一點毫無疑問，當時她的部分魂魄附在這節指骨上，但她的魂魄有何理由附在別人的指骨上？
這點至關重要！
賀南尋沖劍驚天道：“你如何判斷這是一節男人骨？”
劍驚天用力箍緊懷中蠢蠢欲動的劍球，自豪道：“我乃劍門出身，但凡與劍相關的無所不知……同行們往鑄劍材料中加入各類骨頭對我來說屢見不鮮。這些骨頭裏有妖骨，也有靈骨，取材極為嚴格，因為鑄劍師講究陰劍與陽劍之分，是以必須分辨這些骨材中所帶的陰陽二氣，而在無數次的選材中我們練就了只需一眼便能看透陰陽的眼力。雖然這節指骨外表細長、細膩，但其中陽氣盛而陰氣弱，我一眼便知這是一節男人骨。”
聞聲，相離的手抖了一下，終於握不穩那水晶匣子，這段時間每逢月清風高的夜晚，她都忍不住拿出這節指骨緬懷自己的原身，望骨興嘆，但原來她一直對著的是別人的骨頭……光是想想就令人毛骨悚然。
賀南尋伸手將水晶匣子接過去，並從劍驚天的話中提出最為關鍵的二字：“妖骨……你肯定這是一節妖骨？”
劍驚天道：“我的眼睛都能分辨陰陽二氣了，更何況區區妖骨。”
相離瞧賀南尋面色微變，只道：“這個是不是妖骨有什麽關系？”
賀南尋道：“若是妖骨……便不能算是一個好消息。”
相離道：“是啊，玉泉檢錯了骨頭，而我可能連一節指骨都沒剩下……”
賀南尋搖頭道：“我不是說這個，你且想想，你魂魄中帶著至純至凈的靈力，不該無端附在妖骨上……除非當時的你想留一些線索給後來之人，這節指骨可能正是你同那幕後黑手相鬥後遺留下來的，你要告訴別人，鬥角山的幕後黑手是妖界中人。”
這個說法很合理。
相離點頭道：“你說的對，我是有可能那樣做。”
提到妖界，一旁的劍驚天忍不住插話道：“我不清楚你們在說什麽，但現如今的妖界實在一言難盡……他們近年被仙界打壓的死死的，當然其中也有我劍門的功勞，若不是我們向聖天帝提供諸多武器，他們拿妖界也沒有辦法。現下妖界茍延殘喘，幾乎沒有出眾之人，何提驅使鬥角山的上古四兇？”
賀南尋冷冷道：“百足之蟲尚且死而不僵，何況妖界……這個世界並不是強者無敵，只要有聰明才智，哪怕四兇也要乖乖聽他調配。”
相離感覺最後一句話賀南尋是用咬牙切齒的語氣說出來的。
她嘆道：“可惜的是沒有法術能教我們……如何用一節指骨找到它的原身。”
賀南尋將水晶匣湊到眼前看了看：“只要這骨頭裏還有一絲一毫的魂魄，也未必不可能。”
劍驚天道：“我不清楚你們要找這人做什麽，也管不著，不過你們答應我的事得說到做到，不然我絕不帶你們進名劍城！”
相離莫名看了他一眼：“你的劍不是煉成了嗎？”
“還沒有差了一點，你再看一眼。”
劍驚天小心翼翼將劍球解開，誰料才剛掰直，劍尖立即朝向賀南尋，劍風抖擻，劍驚天死死抓著劍柄它才沒有沖出去……然而不過須臾間，劍身猛地縮作一塊兒，軟趴趴地纏上劍驚天手腕。
“這……”
劍驚天有些惶恐不安。
很明顯，這新出爐的劍在害怕，害怕賀南尋，或是害怕他身上的什麽東西！
“劍中小鬼難登大雅之堂！”
賀南尋輕蔑地笑了笑，袖中搖擺一陣忽飄出一柄直劍，三危劍擋在賀南尋身前，劍柄敲著劍鞘哢哢哢直響，仿佛是感覺到其他劍對主人的威脅，自覺出來護主。
相離倒覺得三危劍哢哢哢地像是在說話，同主人一樣傲氣淩人，宛如一位劍中長輩對新出爐的劍喋喋不休地數落，劍驚天手中的劍更加畏縮。
劍驚天似乎聽得懂劍語，只道：“劍名三危，於三千五百年前在三危山煉成，材料……材料是什麽，我竟看不出來！”
賀南尋輕嘲道：“是看不出來還是從未見過？若是從未見過，驚天君可要承認自己見識短淺了。”
“呃……在下確實技不如人。”劍驚天畢恭畢敬道：“但前輩究竟是何人？”
賀南尋道：“頭先講過的，華光宗二弟子賀南尋。”
劍驚天沈吟不語。
鑄劍術上他已輸給賀南尋。
自稱華光宗弟子勢必未成仙身，而未成仙身的人鑄劍術就已經如此登峰造極，他這樣的仙人還有什麽臉自稱劍門中人？
相離插話道：“你要誇他等等再誇，先把剛剛的話說完。”
劍驚天將手中的劍抖直：“你瞧我手上的這柄劍便能明白，雖然它一出爐便自帶劍形，但邊邊角角難免沾上一些劍渣雜質，這些東西堆積冷卻凝成凸角不利於使用，無論砍劈斬刺均會有所阻滯……因此將這些凸角去除後才算真正鑄成一柄劍，然而越是鋒利的劍，凸角越是堅硬，需要更為堅硬的東西才能磨除……”
相離沒好氣地插嘴：“也就是說你要我當你的磨刀石？”
劍驚天莫名心虛：“差不多……”
相離扭過頭，一字一頓道：“我不稀得幫了！”
真身是塊石板已算是倒黴透頂了，現在還要被人家當作磨刀石，真是……天理難容。
劍驚天不知所措：“我們不是說好了嗎？而且這對你來說這是個舉手之勞……我只要你一根手指頭就好了。”
聞聲，相離耳朵動了動，腦筋一轉，她想大女子能屈能伸，若是能借此得到點好處，受點屈辱也不算什麽。
“但你這也太折辱人了，我可不是什麽人的磨刀石都當了。除非……”
“除非什麽？”
相離將臉轉過來，嬌笑道：“你修好的三青劍要給我。”
劍驚天是劍門中人，只有他心甘情願地交出三青劍，相離才能名正言順地擁有三青劍，不像是偷來的搶來的要給人家追究。
頭先相離在山洞內匆忙無奈借了三青劍來防身，實際上名不符實……對上劍門，相離即便喜歡也不希望強搶，她的仇家已經很多了。
“你要說的原來是這個，你放心，三青劍我本來就要給你的。”
相離道：“哦？那不是你師祖的寶劍嗎？”
劍驚天道：“我們劍門講究緣法，你有緣得到便是你的，不問出身不問來歷，即便是師祖也不會說什麽。”
相離感慨道：“要是鳳凰峽谷也這樣就好了。”
劍驚天對此亦有耳聞，直道：“鳳凰蛋是人家的孩子，這兩個完全不一樣。”
“是嗎？”相離笑嘻嘻地沖劍驚天伸手，小指微勾。
“做什麽？”
“你不是說要一根指頭就夠了嗎？這個借你。”
劍驚天：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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